一只夏

讲个鬼故事,没人看就断更挖坑。

《如果只能实现一个愿望》18-薰嗣长篇

顶级alpha渚薰&omega碇真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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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can i redo? 不想放手


“相见须臾别,暂时慰我情,后来愈想念,恋竟似潮生。这首俳句的意思是......”须发皆白的国文老师,用手扶起眼镜正侃侃讲解着课文,洪亮的声音却被“哐当”大力推开教室门的声音打断。讲台上的老师和上课的同学们朝上课途中突然打开的门看去,是迟到的碇真嗣推门而入。

明明是盛夏,不到一周的时间就能放暑假了,碇真嗣整个人却像从什么寒冷地带而来一样,浑身散发着冷意。头发已经湿透了一缕缕贴在惨白的额头和鬓角,他白色的衬衫变成透明色紧贴瘦削单薄的身体,鸡皮疙瘩浮在他裸露的手臂上,整个人似乎是漂浮着进入教室。

显然上着课的老教师也被他吓住了,但是身为教师得有极高的镇定能力,他轻咳一声,对讲台旁的碇真嗣露出关怀的表情:“是碇同学吗?身体不舒服所以晚到校了?身体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跟老师说,但是不能不打招呼哦!”

平时温和谦逊的优等生碇同学只是低着头从喉咙里滑出嘶哑难听的声音:“对不起,老师。”他什么都没有解释,也没打算解释,径直回到他自己的座位上去了,手里紧紧捏着书包手提带。

老师也没难为他--父母都在nerv研究所工作,自小个性内向,自己身体也出了状况。在老师们心里,他是个可怜的乖小孩,对他的容忍度是最高级别的。他只是在这小小的插曲之后,继续开始刚刚的授课。

碇真嗣和同学一样从书包里抽出课本打开,他眼神盯着前方的讲台,只有在后座的明日香发现那只躲在抽屉里,一遍遍拨打某个号码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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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节课下课就是午休时间,学生们几个好友围坐在一起吃便当,或者选择去学校的小卖部买点东西充饥。只有碇真嗣呆在座位上,哪也没去,装着便当的袋子也未曾打开。他今天拎着两个手提袋。

明日香踢了踢他的椅子,口气是不耐烦的:“你今天这副衰样是在干嘛?像丢了什么重要的宝贝似的?”

碇真嗣没有说话。

明日香又踢了一脚:“笨蛋真嗣,你倒是说句话证明你还活着!”

碇真嗣这才从发声器官里挤出几个字:“我丢了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他的手在校裤口袋里,手指摩挲着屏幕上那个名字--渚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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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甜美但机械的女声电子音从手机话筒那处传来。碇真嗣已经不知道自己拨了这个相同的号码多少遍,都是徒劳无功。他一遍遍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却一遍遍失败。

“薰君,你为什么又,又不告而别呢?”碇真嗣浑身都湿透了,炎热和焦虑混合着害怕与不安,淋湿了他整个人。捏着手机的少年在本该有一同结伴上学的人出现的公寓门口,抱着膝缓缓蹲下啜泣。

“薰君,你为什么,又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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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你在说什么?今天你带着两份饭,难道是那个alpha出了事?”明日香皱起了眉,碇真嗣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却仍旧没有回头回应这个说中事实的推理家。

碇真嗣的电话震动了,他慌张地抓到耳边,来不及看来电显示就按下了接听键。

“薰君!抱歉,是美里小姐啊。体检结果出来了?是这样吗?我知道了,谢谢你美里小姐。我一切都好,就这样了,再见。”碇真嗣的语气从惊喜到失望,从失望到疑惑,他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

他将下巴埋在衬衫的领口里,那上面渚薰的味道已经变得非常淡了。这是上周五未来得及还渚薰的衣服,他找寻上面仅存的它真正的主人的气息。

他再也不需要这件衣服的主人一天天给予施下信息素的物品,也不需要这件衣服了--碇真嗣的信息素完全恢复正常水平,第二性征发育完全。他,碇真嗣,现在是个完完全全没有任何问题的omega。

这一切都是谁促成的呢?

碇真嗣仍旧搞不懂渚薰的再次不告而别,他在疑惑,在寻找某根线索。

“体检结果出来了?你现在大概没有什么问题了吧?被那个家伙照顾地这样好,啧,真是体贴无私无怨无悔令人感动。”明日香看着碇真嗣的背影,说出的词刺激着故事主人公的神经。

“明日香!”碇真嗣侧过身,眼神带着怒意,非常少见。

明日香怂了怂肩膀:“终于有点生命迹象了嘛。我说,你天天穿着那家伙的衣服出现,现在你自己的味道终于显露出来了。谁都能闻到了,你没一点自觉性吗?”明日香故意激怒了碇真嗣,碇真嗣的表情瞬间凝固,他看了看四周,班上的omega投来错愕的目光。

他闻到了一种非常特殊的气味,像海边的味道,咸咸的,汗涔涔的。那是什么?他寻找这种味道的来源,却发现那是从自己这边,不,是从他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

“你也太迟钝了吧?虽然的确不是属于气味非常浓重的信息素,得像现在这样情绪激动才能非常明显,但是你可是omega诶,也太笨蛋了。”明日香嘴角的弧度带着无奈。果然嗅觉太过灵敏有时真的很麻烦,尤其自己仅仅只是个beta,明日香心想。

“明日香,你?”碇真嗣对于自身是属于非常迟钝的类型,你肯定在现实生活见过这种人:看上去总是乐于助人并且善良温柔,所以反而忽略了自身。

“鼻子这么不灵敏真的不像一个omega好么!当然这也得怪那个保护欲过盛的alpha,非要用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办法刺激你的信息素分泌顺带还安抚防止信息素波动。所以那个家伙出什么事了?”明日香摸了摸发尾,然后抱着臂等待面前这个人的解答。

碇真嗣一五一十说了:他今天找不到渚薰,渚薰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明日香翻了个白眼。

“那你去他家找找看呗。”

碇真嗣犯了难:“我不知道,他现在住的地方,赤木博士家的具体地址他没有告诉过我。”

“我搞不懂,你们不是竹马吗?为什么连这个都不知道?还是说他瞒你这么久你都没发现吗?”碇真嗣现在的表情非常局促。

他不是个足够坦诚的人。自从那次变故之后,渚薰搬到了赤木博士的住所,而碇真嗣与他都闭口不谈某些事情,好像这样那段令人难过的记忆就能从没存在过一样。他是个胆小鬼,碇真嗣承认。渚薰呢?他不是会强迫碇真嗣听到那些他不想知道的事情,某种默契下的空白。

碇真嗣从明日香的这段话中想到了某一个他不想假设的结论,那场分化也许并没有那么“简单”。

“赤木博士的地址,我想想。”他不想麻烦美里小姐,因为这样可能会让赤木博士本人知道,渚薰不想见他的话就会逃走。他得想个办法。


碇真嗣低头思考的时候,一双腿进入他的视线。绫波丽不知何时站在他座位旁,脸色仍旧是一贯的波澜不惊。

“绫波?”碇真嗣抬起头的脸是诧异的,绫波点了点头,塞了一张对折的纸条到他握成拳的左手里。

“你需要这个是吗?”绫波给他的,是赤木博士的地址吗?

碇真嗣想起渚薰说过的话,绫波的确是可能知道的对象之一。

“谢谢你,绫波。”碇真嗣看着那双跟渚薰非常相似的眼睛,血红色的,美丽剔透的宝石。

“绫波和薰君很像,我总感觉。”

绫波丽顿了一秒,回答:“像吗?也是。”

“因为我们都不是应该正常存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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碇真嗣一路跑到赤木博士所住的公寓,正午太阳正毒,烤灼着人的心情。他喘着粗气,手上的书包手提带深深勒着手指,另外一只手上的纸条被手心的汗完全打湿,上面的黑色字迹被晕染开,变得模糊不清。

碇真嗣的手机震动,那是来电的信号。他看到屏幕上出现的“妈妈”这个词加剧了自己的猜测。

“喂,妈妈。”

“真嗣,你今天逃课要干什么?”电话那头的碇唯语气非常慌乱,四周都是在说话的人。碇真嗣猜测是在研究所的实验室。

“妈妈,我去赤木博士的家里,去找渚薰。”碇真嗣站在公寓门口,看着第十七层楼的某个窗户,那里没有光亮从内部出来。

“真嗣,你别上去。现在你不能上去找他知道吗?”

“为什么,妈妈?”

“你是omega,你去的话很危险,听妈妈的话。”

“妈妈,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情。”

短暂的沉默。

“真嗣,妈妈马上就能出来了,会跟你解释的。现在听话好吗?”

碇真嗣沉默。

“抱歉妈妈,这次不行。今天我不能听你的话。”

“我不想再失去,尝试那种后悔的感觉了。”

“这次我想抓住他的手。”

他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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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楼,05室,他站在门外,拨打着最后一个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碇真嗣将声音开到最大,在门口外放,他似乎听到了房子里有响动。

渚薰在里面,碇真嗣确认。他确实闻到了,浓烈的,带着寒意的,渚薰信息素的味道。但是这味道和平时的不一样,碇真嗣感到了恐惧和不安,甚至头晕目眩。

他断定渚薰出了什么事情。

“薰君,你在里面是不是?”没有回应。

“薰君,你在家对吗?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没有回应。

碇真嗣感到渚薰信息素的味道更加浓烈了,像洪水般汹涌,似乎想要从什么禁锢中冲出来。

“薰君,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事情?你是不是又骗了我?你说过不会再骗我了,你忘记了吗?”

“渚薰!你又抛下我了吗?你要再次离开我吗?”碇真嗣放下电话,声音带着哭腔。

“我是这样不值得你陪伴吗?”

我明明已经这么努力了,接受了自己,向外界踏了一步,为什么将我推了一步的你却要选择离开我呢?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会孤独的。

“不是的,真嗣君很好。”碇真嗣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尽管是从未听到的,嘶哑干涩。

“薰君,你开开门,你告诉我,告诉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告诉我好吗?”碇真嗣拍着门,他听到咚的一声,是什么重物砸到门的声音,隔开室内室外的门发出颤动。

“薰君,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渚薰没有回应。

渚薰的头发因为汗水而湿答答的沾在额头和脸颊,狼狈不堪。不断有汗水从皮肤渗透出来,校服衬衫已经变成透明,整个循着纤细的少年身体勾勒出形状。他背靠着门,上半身被硬质的门硌得生疼。他仰着头,嘴里不断溢出断断续续的音节,说话都十分艰难。

“真嗣君,你走吧。”原本清亮的声音变得凹凸不平,像被砂砾摩擦过,一块块吐出来。

“我不走,我不会走的。”碇真嗣拍打着门,他不能逃避。

“真嗣君,你走吧,算我求你了。你快走。”渚薰说一句话需要花很长时间,碇真嗣感觉到手掌下的门似乎在里面被敲打撞击。

“我不会走的,我不想再经历一次,失去你。”碇真嗣平稳着自己的声音,但是声音颤抖着,害怕着,站立不稳。

“我一个人承担就够了,真嗣君,你不能再待在这。”渚薰好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尾音几乎要消失在空气里。

碇真嗣听着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他感受着渚薰散发的信息素。

月亮此刻非常难受,非常孤独。

“薰君,我和你一起面对好吗?薰君变成这样是不是因为我?是因为我是吗?”少年的哭音混合着腥咸的海水,更加苦涩。

“我来承受就可以了,我们说好了,我来保护你。”渚薰的声音越来越飘渺,好像雾气就要消散了。

“我来保护你。”碇真嗣脑海里幼儿时期渚薰的声音叠加在一起,他没法止住哭泣。

“薰君,太自私了。我也想回应你,我想和你一起啊!”

渚薰没有回答他,碇真嗣的头抵着冰冷的门,他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一片鲜红。

从门缝里流出了血,大片的,新鲜的,还在蔓延的血红。

“渚薰!”碇真嗣双手拍着薄薄的门,这层阻碍间隔了门外门内的两个人,一个在外面抵着头拼命拍打着它,一个在里面背靠着它。

“渚薰,你开门啊,你开门,求你。你是不是很痛苦,很难受?你告诉我,好不好?”

书包已经被甩到地上被滚烫的液体浸透。碇真嗣无力地滑下,碇真嗣的双膝沾满了渚薰的血,双手因大力拍打金属而变得通红,他用头蹭着这阻隔的门却无法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我碰不到你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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